炽羽焚城

出现地点随机,出现概率低,出现时捕捉容易 ☆吃互攻不吃逆☆

 

[颜良][架空现代]七签

存,不填坑。天师梗。


七签-似雁归来

      人生天地,大道玄机。顺天应道,极乐逍遥。


第一签 状元笈

曰:乾三爻,渐三爻,一时遇合,鹤鸣九皋;

       合而分,分而合,天时人事,两斟酌。

(序)

      自盘古开天,混沌始分,日月轮替,清浊相交,泉寒水曲,山高云遥。极灵之地,孕生万物,飞禽,走兽,虫豸,鳖鱼,草木,土石,金玉,甚或器具,参得机缘,灵识开窍,多有得道者。而各族相异,感悟相左,故道始有别,如百花齐放,百家争鸣。

      至纣王无德,武王伐之,三教①共设封神榜,封正神三百六十有五,各司其职,协助高居昊天金阙的皇帝陛下建天庭,立天纲,统领三界。天庭居天界至高,以秘法尽纳天地灵气于九道灵脉,威慑六道。着仙者入籍,妖魔蛰匿;生而为人者,死入轮回。人族虽数众,然身躯脆弱,亦无异能自保,必以香火祭品供养上苍,祈求昌盛安康。

自此,太古大神渐渐隐于天外,人族朝代更迭,光阴如梭。千载弹指一挥间,俗世尘嚣蒙蔽,不知从何时起,世人已淡忘远古之神,只知玉皇大帝……

      该遗忘的与不该遗忘的,一起被时光洪流湮没。

      *

      张良醒来时,下意识缩了缩肩。

      真冷。

      他爬起来,首先简单看了看周围环境。不错啊,荒郊野岭,枯藤老树,孤冢幽风,被锈蚀的香炉翻倒一侧,就差来只黑鸟站在枝头哇哇叫了。拜托,什么鬼,难道营造气氛就必须破庙吗?他三岁就会背“枯藤老树昏鸦”和“千里孤坟,无处话凄凉”了好么!

      我修养好,我有风度,我不跟你们这帮缺乏想象力的家伙一般见识。努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,他决定无视目下的处境,直接而迅速地——把自己身上从上到下翻了个遍。

      什、么、都、没、有、了。

      朱砂符,紫金铃,法剑,法印,斗灯,归元镜,护身咒……好吧他能理解,为了防止他作弊,这些收就收走了,反正用不用他也没所谓。可是、可是居然,连盗跖随手塞在他口袋里的那条士力架都被没收!

      很好,不愧是他亲爹!

      今天是张良十八岁的生日,十八岁,从各方面来讲都是个意义重大的日子,可不仅是法律上承认的成年而已。并且,就在今天早上,他收到了两样东西:一封齐鲁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和一本C级驾驶执照。

      齐鲁大学在全国闻名遐迩,他向往已久,Q市的驾照也是出了名的难考。不过显然没有什么能难倒他。

      如此亨通之日,不犒劳一下辛苦了半年的自己简直说不过去。于是,在家长的默许下,张良约了他的那帮狐朋狗友们,在自家后院开PARTY狂欢。美味佳肴,露天烧烤,K歌打牌,当真是趁着年轻,想干什么就干什么。

      他已经算准了要通宵,长夜漫漫,一桌饭菜不会自己跑掉,还是跟小伙伴们扯皮打趣借机斗嘴更乐趣。显然他的小伙伴们和他有同样的想法。同龄人凑在一起本来就有聊不完的话题,于是他们顺理成章地冷落了满桌菜肴。盗跖和他勾肩搭背,一定要他“放下少爷的身段贴近平民生活”然后——掏出一条士力架巧克力,一条三块五哦。张良嘴角抽搐,推了推没拦住,盗跖把巧克力塞进了他的口袋。

      不过他也没吃亏,盗跖虽然手长,却孤军奋战过于深入敌阵,一时难以回防本垒,被张良捏住脸就掐。盗跖大喊救命死命扑腾,奈何周围全是看热闹的没人施加援手,绝望之余拼死挣扎,一时带得张良也趔趔趄趄。盗跖瘦得跟个猴精似的,哪想力气能这么大,张良制不住他,两人顿时滚作一团。

      这时蛋糕来了。三层的大蛋糕,装饰了精致的花朵和水果,看起来就让人想流口水。

      张良和盗跖十分默契地同时松手、同时爬起来、同时互相踩了对方一脚,冲到桌边敲着盘子等待美味。

      ——对,就在这个时候,张良忽然觉得脑后破风声响起,好像被谁从后面给了一闷棍,顺理成章晕过去了。

      然后就到了现在,他醒过来,发觉自己身在疑似荒郊野外,全部家当都不见了。他现在又冷又饿,是那么的怀念那条当时被他无限嫌弃的士力架……

      想都不用想,铁定是没人性的老爹干出来的事,要是老妈,至少把外套留给他!

      算了,嘛,也在预料之中。

      张良,张天师第……嗯,总之太多代了他也懒得记他是第多少代,反正是如假包换的天师正统传人,感天地阴阳,守乾坤定一,上通鬼神,下镇妖邪。“道士”之称始于汉,道士是宽泛的说法,凡方士、术士,全真、正一等门派,或内修精纯的散人,皆可称为修道者。而张家天师,自祖师张道陵以来,就被誉为修道者中的正统,是名门,如同维多利亚时代的贵族一般。

      天师除妖卫道,是生来本分,即便张良也说不出什么道理。在人与妖魔长达数千年的抗争中,修道者不断总结经验,发展道术道器,内修精元,外炼体魄,而天师一脉,更成功开创与妖灵结盟立契之法——即俗称的“灵契”。天师若成灵契,不同于寻常驱役小鬼,而是与契约对象成为相互依存、同生共死的“同伴”,灵识相通,互无保留,一同历经风雨,为信念理想奋斗。

      十八岁,是天师门规规定的可以拥有灵契的最低年纪。因妖灵力量强大,且善恶不明,若自身能力不足,甚至有被吞噬的风险,因而对何时才能签订灵契,理应慎之又慎。不过张良可是被誉为“千年来张家灵力最高的好苗子”,八岁就除掉了第一只恶灵,十四岁已能独自到外地狩猎三百年道行的妖物。因此,可以说他是一直在等他的十八岁生日,一旦到了这一天,他就能够拥有灵契。

      所以说他对自己被扔在这个疑似荒郊野外的地方是有心理准备的,只是没想到方式居然这么简单粗暴。

      到底是谁打晕了他!等他回去,一定要让那家伙学会血债血偿四个字怎么写!

      他现在所在的这个“荒郊野外”当然不是Q市的什么地方,而是天师才能进入的“鹤鸣山”。鹤鸣山是祖师张道陵羽化登仙的地方,是圣地,按照如今考古界的说法,位于四川省境内。然而,张良所在的“鹤鸣山”却不是四川的那一座。天师们认为,祖师乘鹤而去、仙童仙女两侧相迎,使得登天之山也受到感召,脱离了世俗人界,列入了天界。

      修道者认为天分有九重,《太玄》中有曰:“九天,一为中天,二为羡天,三为从天,四为更天,五为睟天,六为廓天,七为咸天,八为沈天,九为成天”。至高之处为神仙居所,入而无门,但经过历代天师的漫长摸索,到如今已初窥门径。张良现在所站立之处,想必就是第一天中最接近人界的地方——三清山脉。

      而鹤鸣山,便位于三清山脉的外侧,这里灵气充裕,居住着许多修有道行的古怪精灵,是挑选灵契的好地方。

      既然已不属人界,自然不能以常理忖度。眼前所见不过虚影假相,无需纠结。张良打起精神,先抬手打了个响指,一豆淡青色光芒自他指尖亮起。这是一盏他简化的“三途灯②”,没有繁琐的仪式,没有冗长的咒文,只需要消耗一点点灵力,就能维持超过六个小时,方便快捷值得推广。当然效力没有仪式完备的“灯”那么完美,不过普通的照明以及驱散道行较低的妖灵鬼怪还是没有问题的,这能让他省下不少精力,专注于寻找他想要的灵契。

      拜托,这可是他的第一只灵契,第一个总是最特别的,他当然要找到那个最适合他、他也最满意的。虽然灵契中途可以更换,但那会付出高昂的代价,并且在妖灵们之中的信誉也会降低,身为正统天师继承人,给祖师爷丢脸的事儿他可不能干。

      一路上,随着他每一步前进,周遭景色一步一变,从潮湿的青青草原到干燥的沙土地,从布满岩石的洼地到起伏绵延的丘陵,到浑然一体的沼泽、壮阔的月下飞来石、到小桥流水旖旎风情。他知道,那是不同妖灵的灵力所形成的幻象。妖灵们有自己习惯的修炼之地,它们的灵力也带着相应的气味,可他不会被迷惑,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。

      他想要更纯粹的、更清爽的味道。

      仙山毕竟鲜少有人类出没,因此妖灵们虽然都在他周围,远远地跟着他,但也仅是持观望的态度,没有贸然出来打扰他。修为太低的碍于他面前的三途灯而无法近前,修为高些的想必认出了他的身份,因此更为谨慎。

      张良对此结果表示满意,毕竟他目前见到的也就那头熊有八百年修为,其他的差太远,实在不够看。

      ——直到他一步迈出,仿佛踏入了另一处时空。

      面前浓雾合拢又像被扰动般向两侧收卷,他眼前竟现出一面如明镜般的水面,水面远望不见尽头,只有一轮皓皓圆月罩在天边,巨大的月轮好似正从水底缓缓升起,一半仍深沉没于水面之下。或许正是如此,这片水域才像镜子一般清澈无暇。张良没有急着采取行动,他站在原地没动,直觉告诉他这有些不寻常——与那些散发出低质量灵力的妖灵相比,这片水蕴含的能量之巨大超乎想象,他觉得他像是误入了谁的领地一样,这种并非有意窥探他人隐私的愧疚感非常强烈。

      太奇怪了,这里只是三清山脉的外围,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。

      他感受着他面前的一切,每一滴水、每一道细微的波痕、每一寸月光都仿佛拥有实质的灵力,庞然不知根底,但他没有感到排斥,这么强的力量却充满包容,充斥在天地之间,无处不在,却丝毫不具备侵略性。

      他觉得好舒服。

      接着他下意识屏住呼吸。

      水面上有人。

      张良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,也无法得知他是从哪里出来的,但看起来,那个人就像是从月光中幻化而出的一样。那是个一席月白色长衫的男人,看是文士打扮,玉冠束发,宽袍缓带,一派温和从容,一身卓绝风姿。张良眼也不眨地看着男人从容踏水而来,衣摆在平静水面触动一点涟漪,随着他每一步而微微摇曳,男人宽大的衣袖也随着轻轻摆动,竟给张良一种遮蔽了月光的感觉。张良想大概是由于原本水上无风,可男人周围却亲昵围绕着柔和的风,使得男人整个被笼在似朦胧又似清晰的气氛里。

      蔽月揽风,踏水行歌,他都要怀疑他在做梦了。

      当男人走近水边,张良终于看清他的眉眼,那是一双含笑的眼,形似桃花,不知是否月光映照,瞳色比之寻常人淡些,染着清透的色泽,晕开一抹遗世安然。

      张良此时脑海中只有八个毫无文采的大字:谦谦君子,如诗如画。要是被他老爹知道他用词这么俗,非得罚他抄诗经二十遍。

      男人向他点一点头,笑意如清风拂面而来,带着些清爽的幽香。

      张良觉得自己脖子僵得不会动了。

      嗷嗷嗷美男啊!

      还是个灵力如此清醇芬芳的超级可口的美男!

      虽然有点不厚道——显然他才是一个无礼的入侵者,但面前的美男不仅没有将他驱逐,反而非常友善——可张良不想管那么多了。

      他被那双眼睛击中了。

      祖师爷在上,这趟真是太值了!我今天非把这位仁兄拿下不可!


注:

      ①三教:此处三教指鸿钧祖师所授老子、元始天尊、通天教主三位门下,皆为道门。

      ②三途灯:一时回心,咸使思善;念还福门,五苦解脱;三途蒙迁,地狱宁闲。


—后续看缘分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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